经文:以私废公。
【原文】
笔纵如椽腕有神,挥毫落纸要留心。
欧公不作江南曲,弹奏何由达紫宸。
注:凡处大事,定大计,要在广询独断,不著一毫私意。若以私废公,则是非邪正颠倒错乱。在朝廷之上,必败乱国政,阻抑人才;处乡党之间,必侵剥货贿,武断不法,皆由徇私之一念为之,可勿戒哉! ,
案:赵康靖公概与欧阳文忠公修同在馆阁,赵厚重寡言,欧学问渊宏,才情发越,素常轻赵。虽同盘饮食,而视之蔑如也。欧有甥女张氏再醮,欧适当春日,有咏新绿小词,名《望江南》。其词曰:“江南柳,新绿未成阴,枝嫩不宜轻折落。黄莺飞上力难禁,留取待春深。十四五,怀抱琵琶寻,堂上簸钱堂下走。那时相见已关心,何况到如今。”忌者诬指公此词为张而作,奏上发审,公备受楚毒,未尝承认。时上怒甚,催具狱甚迫。二府皆欲文致成其罪,而概独上疏为公辩白曰:“欧阳修以文学为近臣,不可以闺房暖昧之事轻加污蔑。臣与修踪迹素疏,而修之待臣亦薄,所惜者朝庭大体耳。”上感悟,释修。或告概曰:“修昔轻公,不报之而反救之,何也?”概曰:“以私废公,吾不取也。”呜呼!如概者,可谓大臣矣,宜其享福寿也。
按:赵康靖公常行功过格,以黑豆记过,白豆记功。熙宁初拜观文殿学士加太子少师,致仕,卒年八十八岁。
【译文】
注:凡是处理大的事情,制定大的计划,关键在于广泛查询,
独自判断,不带一丝一毫私心。如果因为私心废止了公事,那么就颠倒扰乱了正确与错误、邪恶和正当的事。如果是在朝廷里边,一定会败坏扰乱了国家的政治,阻挡压抑了有才能的人,如果在邻里乡党之间,一定会侵占盘剥贿赂货物,遇事凭主观判断,不守法律。都是因为追求私利的念头所做出的,怎可不警戒呢?
案:宋代赵概、欧阳修,二人同朝为官。赵概忠厚稳重,少言寡语,欧阳修学识渊博宏大,才华横溢,平常看不起赵概。虽然同在一起饮酒用饭,欧阳修很轻蔑地看待赵概。
欧阳修有个外甥女张氏再嫁。欧阳修适逢春天,写了一道吟咏新春景色的小词,题目是《望江南》,这首词写道:“江南柳,新绿未成阴,枝嫩不宜轻折落。黄莺飞上力难禁,留取待春深。十四五,怀抱琵琶寻,堂上簸钱堂下走。那时相见已关心,何况到如今。”忌恨欧阳修的人诬蔑欧阳修的这首词,为张氏写的,呈奏皇帝。审理时,欧阳修受尽了痛苦和毒害,没有承认。
当时,皇上很恼怒,紧迫地催促审理这个案件。两府都想写文书罗致欧阳修的罪状,但赵概独自向皇帝上疏章为欧阳修争辨表白,他说道:“欧阳修因为文章和学问成为亲近的臣子,不能够用闺房中说不明白的事情,轻易对他诬陷。我与欧阳修平素交往生疏,而欧阳修对待我也不相厚,所可惜的是朝廷的大体。”皇帝看了奏章后感动醒悟,释放了欧阳修。有的人告诉赵概道:“欧阳修过去轻慢你,你不但不报复他,反而帮助他,为什么呢?”赵概说道:“用私利废止了公事我不采取这种方法。”唉!象赵概这样的人,可以说是真正的大臣啊。他应当享受福寿。
按:赵康靖这个人经常行使功过格,用黑色的豆子记录过失,用白色的豆子记录功德。宋钦宗熙宁初年,授官观文殿学士加封太子少师,退休,去世时享年八十八岁。